李辰安的这个决定,不仅仅是让王新大吃了一惊。
就连钟离若水等人此刻也吓了一跳。
尤其是阿木。
他在这一瞬间就四处打量了一下,此地荒僻,李辰安是临时起意,但安全的问题却不容小视。
秋八楼也万万没有料到李辰安要在这里住下……这茅屋只有三间,这茅屋里面都不用看也能猜到是什么样子。
这位摄政王,他能在这种地方安寝那位庄定春庄少爷此刻已惊呆了!心想这地方怎么住比自己家的柴房还不如啊!呆会得和八楼表哥回去。
虽说驿站已没有了房间,但帐篷里住着也比这地方强了百倍!王新迟疑了片刻,还是说了一句:“李公子……小人这地方……实在太过简陋也、也太脏了一些,李公子身份尊贵,住在这……”李辰安笑着打断了王新的话:“王大爷,和你开开玩笑。
倒不是我嫌弃你这地方简陋,而是我们这么多人你这也住不下啊!”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便听李辰安又道:“但吃饭就在你这吃了,你也别让你的媳妇去忙活什么,呆会我的人会将酒菜送来……”“对了,你先去叫你的儿子去田里吧,等你回来,我想和你聊聊.”
王新思忖片刻,冲着茅屋的偏房喊了一嗓子:“翠花……”“哎!”厨房里有个妇人走了出来,她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么多的人大吃了一惊。
她的手在碎花布围裙上紧张的擦了擦,便听王新又道:“你去后山一趟,让王林王木他们去一趟田里.”
“今夜怕是会有一场大雨,得将田里的水先排一些出去.”
“这位李公子的人在田边等着……你去吧.”
“……哦!”那叫翠花的妇人连忙从墙上取了一顶斗笠正要离开,王新这时又问了一句:“你嫂子呢”“嫂子去了王四嫂家,说是问问狗蛋去启蒙的话,三爷那边的束脩需要准备些啥.”
“……”王新沉默三息,“你顺便将你嫂子先叫回来,就说家里来客人了.”
“好!”翠花埋头而行,没敢多看一眼这些客人。
因为这些客人单单是穿着,便给了她一种极强的距离感。
她知道这些所谓的客人,绝不是自己家的亲戚。
另外,这么多的客人,家里拿什么来招待莫要说吃食,就连凳子也没这么多的呀!公爹这不是给家里招事么!……茅草屋的屋檐下,王新极为不安的看向了李辰安。
“李公子,您也看见了,两个儿子都没有分家,实在有些拥挤……”他的话音未落,李辰安摆了摆手:“就在这屋檐下坐坐.”
他一屁股就坐在了门槛上,因为屋子里很黑,三间茅草屋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堂屋。
中间这间虽说摆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但里面还摆着一张床。
确实狭小,也容不下这么多的人。
他拍了拍这门槛,冲着王新又说了一句:“别去忙活什么了,来,这里坐.”
“这……公子稍等,小人去取几张凳子来.”
秋八楼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门槛上坐着的李辰安,心里愈发有些异样。
若不是阿木就在身边,他断然不会认为那位淡然安坐的青年就是李辰安!他的眉间微蹙。
脑子里细细的回想自己所了解的李辰安的生平。
他是归园那位神秘主人的儿子。
却在宁国的广陵城里长大。
虽说那时候广陵城的人皆以为他是个傻子,但广陵城的李府,却是真正的书香门第。
不管如何,书香门第是有着极为严格的家风的。
尤其注重礼仪。
便很是看中身份!读书人与种田的农夫,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
在读书人的眼里,他们许会对农人心生怜悯,却不会有太多的同情。
因为读书人的眼,看的是仕途,是前程,是名利!而农人……农人的地位低贱,对于读书人而言,他们终其一生,几乎都不会与农人去打交道。
可偏偏这位摄政王却不一样。
他可是诗仙!是真正有才华的人!但此刻他穿着那一身青布衣裳,坐在那门槛上,脚上的那双布鞋已经湿透……他正在用一根竹篾刮着鞋上的泥!对于这地方那股子难闻的臭味他似乎毫无觉察。
甚至他根本就没在乎那门槛本又矮又脏。
自己能如他一样如此随意的坐在那门槛上么扪心自问,秋八楼觉得自己难以做到。
若不是为了了解这位摄政王,自己也是不愿意来这种地方的。
这就是自己不如他的地方!这就是到群众中去,该有的去法!秋八楼的内心被深深的震撼,再看向李辰安的时候,他的眼里满是钦佩。
宁国有他为帝何愁不兴!若能追随他而行……许能建立一番丰功伟业!就在秋八楼如此想着的时候,王新取了几张凳子放在了屋檐下。
李辰安刮干净了鞋上的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