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年关越来越近,京都也越来越热闹起来。
玉京城作为宁国都城,它是率先开放四方城门,并不再收取入城税的地方。
虽然开放的时日尚短,但周边听闻了此事的那些行商们早已嗅出了其中不一样的味道。
他们向玉京城涌来。
于是,玉京城的大街小巷人头涌动,渐有了一番繁华模样。
太学院的学子们已经休学,偌大的太学院里就成了玉京城的一处清净地。
王正金钟随着井浪来到了太学院,站在了太学院的门口,他仔细的了刻在石碑上的那些字,然后才又沉默的走了进去,来到了花满庭的那处小院。
人去,院空,于是更显得有些萧杀。
“大人,属下再此观察了足足七天,实未见花老大人回来.”
“而后,属下去走访了一下,听说花老大人在八天前就已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去往何处,说是游历天下.”
王正金钟着那处小木楼。
小木楼的门虽然关着,却并没有上锁。
他沉吟片刻走到了那扇门前,推开了门。
二人走了进去,光线明亮,一眼扫过,这房间里的一切便尽收眼底。
极为简陋。
一张方桌,四张凳子。
桌上有一盏早已熄灭的油灯,油灯旁放着笔墨纸砚……砚台里的墨已干,纸上压着一方很是普通的条形镇纸,纸上落有几行字。
王正金钟走到了桌旁,视线落在了这张纸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辰安之言,句句珠玑.”
“吾不如辰安!”“吾思之,闭门思社稷有如坐井而观天,莫如行于村野,见民、体民,而知民!”“吾去也,不定归期.”
王正金钟仔细的了这张纸三遍,这才悠悠一叹。
井浪很是疑惑,低声问了一句:“大人,花满庭花老大儒名满天下……属下斗胆一问,监视这位老大人……其意何在”王正金钟将这张纸又压在了镇纸下,咧嘴一笑:“没什么,说不上监视,走吧.”
他没有向井浪解释。
在过了这张纸上的之后,王正金钟对长孙惊鸿所留的那些话产生了疑问——如果花满庭真是奚帷……那么长孙惊鸿和奚帷,他们二人究竟谁真正在为宁国而忧虑那颗歪脖子树在二十年前种在了皇城司,似乎也种在了长孙大人的心里。
它在长孙大人的心里长了二十年,已根深蒂固,似乎也长成了一颗歪脖子树!曾经的那位皇城司尊者、闻名天下的作曲大家商涤在这一点上和长孙大人截然不同。
旧雨楼里同样有一颗卢皇后种下的树,但商涤却偏偏追随了奚帷的脚步……原本长孙大人和商涤之间关系很是亲密,结果二人同死在了怀山郡。
李辰安说他们之间没有对错。
一个为了执念。
一个为了理想。
如果花满庭真是奚帷,如果他的理想真如那张纸上写的一样……王正金钟站在了小院里的阳光下。
他抬头眯着眼睛着湛蓝天空上的那耀眼的太阳,忽的升起了一个念头——长孙大人既然已经死了,他的执念便应该放下。
奚帷如果真还活着……希望他能坚持他落在纸上的那些理想!“井浪,”“属下在.”
“你说……你是喜欢现在的皇城司呢还是喜欢之前的皇城司”井浪一呆,作为而今七处的大统领,眼前的这位副提举大人可是他的贵人。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说你的心里话,就当长孙大人还活着.”
“这……属下觉得,明年春的皇城司,恐会有一番别样的景象!”王正金钟哑然一笑摇了摇头:“啥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油腔滑调!”“这是属下肺腑之言……毕竟春暖花开,咱们皇城司里,已许多年未见过蝴蝶和蜜蜂了.”
“嗯,走吧,我也想明年春暖花开的模样.”
王正金钟回到了皇城司,他拿着那个木匣子上了黑楼,来到了八楼。
想了想,他将这木匣子放在了八楼的一处不显眼的柜子里,又想了想,取出了两张纸,点燃了火折子。
纸屑纷飞。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死了的人就闭上眼,活着的人……得向前方.”
…………怡红楼。
杨四贤恭敬的站在梁蔓蔓的面前。
他就这么着梁蔓蔓收拾着行囊,了许久,这才低声问了一句:“小姐,年节将至,莫如过完年再走”“不了,”梁蔓蔓将一个首饰盒子放入了行囊中,想了想又取了出来,转头向了独臂的杨四贤。
“我想了很久.”
“虽说爷爷是因李辰安而死,但我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杀李辰安的念头.”
“你可以认为是我喜欢上了李辰安,但这些日子我仔细的想了想,我觉得还是主要受了商大家的影响.”
她将这首饰盒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