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
韦玄墨写好了一封信,又仔细的了,这才交给了他身边的一个魁梧汉子。
“你现在出发.”
“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送至玉佛寺,交给普空法师,他知道怎么做!”那汉子躬身接过这封信,躬身退了下去。
韦玄墨起身,锤了锤坐得有些酸麻的腿,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来到了门口。
他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色,感觉到了这场秋雨带来的凉意。
羊朵朵取了一件披风走了过来,给他披在了肩上,嘀咕道:“这宁国的天气变化太快,先生可得勤加衣物,可别受了风寒.”
韦玄墨依旧着门外,忽然问了一句:“今岁咱们越国秋粮的收成可有了消息”“回先生,除了南方受了水灾略有减产,其余各地尚算丰收……老师问这干啥”“宁国今岁倒是得了老天爷的照顾,听说全国各地无旱无涝,皆丰收了……就连匪患比以往都少了许多.”
羊朵朵瞅了瞅韦玄墨的背影,“先生放心,就算宁国举国丰产,可宁国大小蛀虫极多。
至户部的税粮至多也就满足其官员粮饷的发放,并不足以盈库,更谈不上国富!百姓们的日子依旧会很苦.”
“你还是小了宁人的韧性!”韦玄墨徐徐转过身来,又道:“为师曾经在宁国游历了年余,去过一些地方,见过许多的宁人.”
“若说他们是羊,可偏偏在危难来临之际,他们又能团结一致,爆发出如狼一般的凶悍.”
“可若说他们就是狼……偏偏他们又没有狼的那种不屈与抗争的精神!”“这些年我们得到的情报,皆说宁人过得并不好。
可这些年,除了多一些流匪山贼之外,宁国各地却并没有发生一起大规模的起义之事.”
“所以,征伐宁国,在为师的劝阻之下,你父皇权衡再三,一直等到了现在!”“为师以为,征伐宁国一时易,但想要消灭宁国……却并不容易!”“最好的时机是怎样的”“是让宁人彻底失去对皇室所抱有的希望!让他们认清这个权利的腐朽!”“是让宁国各方势力矛盾加剧,并爆发内乱!”“这件事,有个叫奚帷的其实一直在做,他做的很好,只是采用的法子太过极端罢了.”
“不过,征伐宁国之机会,就在当下!”羊朵朵一惊,他自然听过奚帷这个名字,却并不知道这些事是奚帷的谋划,于是问了一句:“奚帷,是咱们越国的谋略家”韦玄墨摇了摇头,“他,也是咱们越国的敌人!”“就因为他,上车候卢战骁被满门抄斩……他毕竟是你父皇亲姑姑的血脉,虽死于宁国皇帝的旨意之下,但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奚帷!”这段故事羊朵朵知道。
她微微垂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时候问了一句:“先生,枢密院后来调查此事,说卢氏一脉云安郡主卢如意与郡马乔子桐并没有死在梅园……他们若依旧还活着,其子嗣,恐怕也已是少年.”
对此韦玄墨不置可否。
“时辰差不多了,去叫你的师兄们准备一下.”
“咱们去文坛!”“会一会那位宁国第一大才子……李辰安!”…………李辰安的马车来到了文坛,却并没有驶进去。
他让小武驾车继续向前,来到了太学院的牌坊外。
向东有些惊讶,便以为是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让这少年疑惑,于是问了一句:“求证”求证,当然是对太学院十六选手会旁观之事寻个究竟。
李辰安摇了摇头,“不需要,只是想要见个老友.”
“花老大人”“正是.”
李辰安抬步向前而行,向东跟在了他的身边。
“曾经在广陵城的时候,承蒙花老哥厚爱,我至京都二十来日,偏偏还未能登门拜访.”
“文会定于戌时,还有个把时辰,正好去见见……人生无常,万一往后没有机会再见,岂不是遗憾.”
向东抬眼了李辰安,以为李辰安所担心的是在文会上输了,而后被皇上下旨砍了脑袋。
这样的担心极为正常。
哪怕这少年刚才才说了颇为豪迈的那句话: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恩师,有孙如此,当能含笑九泉!三人同行。
站在了牌坊旁的那处高大的石碑前。
就着这秋雨中昏黄的灯光,石碑上所刻的字的并不是太清楚。
李辰安仅仅站立了五息,摇头一笑,抬步走入了这牌坊。
太学院里也有许多学子正在向外而行。
毕竟如此之大的一场盛会,毕竟能够在这场盛会上亲眼见李辰安,能够见证他在诗词文章之上的绝世风采。
哪怕今儿个太学院里起了一股传言,哪怕这些学子们听了那传言之后极为气愤,但现在最为紧要的就是李辰安有没有那逆天的实力绝地翻盘!学子们心里是忐忑的。
是担忧的。
是为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