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化二十三年八月十二。
清晨。
朝霞漫天。
花溪别院主院。
西楼一楼屋檐下的那一对燕子早已离巢,这对燕子夫妇已经将它们的四个儿女养大,今儿个似乎要教给它们自己觅食的本领。
它们飞得并不远,也并不高,就在阿木的视线中。
李辰安昨儿个夜里带着阿木回到了花溪别院,今儿个一大早扶着阿木坐在了新建起来的那凉亭外。
阿木说,他想晒晒太阳。
其实是在这凉亭外的荷塘边才不会遮挡他这些燕子的视线。
经过孙驼子这几日的疗伤,阿木这条命算是稳稳的捡了回来,只是失血过多,他的脸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儿比起以往已明显好了许多。
孙驼子说原本他以为阿木要完全恢复恐怕得半年,现在来恐怕三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对于李辰安而言三个月并不长,但对于阿木而言,他却觉得很长很长。
尤其是那晚下了一场暴雨。
那么那场雨后,钟离若雨应该将那首《长相思》交到了齐知山的手上。
距离那场雨已经过去了七天。
七天……想来若雨小姐已达成所愿。
我应该祝福她!那才是她最好的归宿!阿木着空中的燕子,又转头了那荷塘。
那朵被踩碎的莲花的花瓣没有了踪影。
它们明明应该就在荷塘里。
但它们确实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估计除了自己,都没有人知道这荷塘中,曾经有一朵即将盛开的莲。
就像这些小燕子一样,过些日子它们就将去往更南的南方,留在这屋檐下的只是一个无人关注的空巢。
少有人知道它们来过这里,出生在这里,而后离开了这里。
所以,这就是空。
燕子明年还会再来,只是这燕巢不知道会不会换上新的主人罢了。
阿木释怀,将那抹残念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那是一片孤寂的湖。
再没有丝毫涟漪。
..只有一朵娇美的莲亭亭玉立。
为他一个人而绽放。
他伸手,握住了竖在椅子旁边的刀。
从这一刻起,他的心里只有刀!他的那张刀削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依旧无人见。
他收回了视线,脸色又如从前。
他向了院落中,院子里李辰安正在练剑。
他比较惊诧于那把剑,他知道那是不二剑,因为他曾经在见到樊老夫人的时候也见钟离若画用的那把一模一样的剑。
那是吴国洗剑楼的镇楼之剑!居然李辰安的身上也有一把……着李辰安那毫无章法的舞剑,阿木摇了摇头,觉得实在是浪费了那么好的一把剑。
李辰安已收了剑,他就在阿木的视线中在院中站定,凝神静气片刻,掷出了手里的飞刀。
他在不知疲倦的练着他的飞刀,这令阿木眉间微蹙,因为李辰安的飞刀比他的剑法不知好了多少。
钟离若水从东楼走了出来,她站在了院子里,着李辰安练飞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倒不是觉得李辰安有多厉害,仅仅是觉得一觉醒来能够见李辰安,心里便无来由的欢喜。
当朝阳跃出天际的时候李辰安再次捡回了所有的飞刀。
他站在那画出的靶子前仔仔细细的了,心里也生出了欢喜,绝大多数都正中靶心,比以往准头又高了一些。
他去院角的水井旁洗了洗,转身向钟离若水走去,就这样牵着钟离若水的手来到了阿木身边。
“你的暗器用的不错.”
“但师傅却要我练剑.”
阿木瞅了李辰安一眼,“吴老前辈的不二剑若是练好了当然更不错,只是……你真不适合练剑.”
阿木不懂得委婉,他的性格也和他的刀一样。
李辰安扬了扬眉并没有在意,他将阿木一把给抱了起来,抱到了凉亭中,放在了凳子上。
“其实,我真不适合练武.”
阿木耿直的点了点头,“得出来,你练武的时机晚了许多,就当强身健体吧.”
说完这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杀人这种事,有我!”李辰安就喜欢这样的兄弟。
“往后,杀人这种事少不了你的,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恢复.”
“中秋还有三天,我陪你去文坛!”文坛,是玉京城的八个著名景点之一。
它就在太学院的对面,文昌庙的旁边。
李辰安这些日子都没出门,当然也就还未曾去过,却听钟离若水说过。
那是宁国每三年一次的殿试张榜的地方,也是三百年宁国状元、榜眼、探花的留名之地。
除此之外,那地方也是宁国的文人骚客们的留墨之地。
所以,它就是宁国所有学子们心中的圣地!李辰安煮上了一壶茶,摇了摇头:“你需要静养三个月!”“不,喝了你的酒,我已离不开你的酒,所以你不能死!”这大清早的说死多不吉利!李辰安瞅了阿木一眼,阿木却一脸极为认真的模样。
“有安叔在,你打得过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