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的话虽有些道理,但丫鬟小翠心里还是极为紧张的。
幽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可不知道那位摄政王在何处。
田秀荣在幽州城只手遮天,他若是真将小姐给抢了去……莫看这里的男人很多,但一定没有哪一个敢为小姐出头。
更不敢去报官,或者去找摄政王给小姐求个公道!对于这位幽州的知府大人,此间的所有茶客几乎都认识。
田大人主理幽州二十余年,干下的伤天害理之事多了去!用幽州居民们的话来说,便是这老东西烧成灰也能辨认出来!恨归恨,骂却只能在心里骂。
这便是官!是他们难以对抗的存在!当田秀荣走进这老树茶园的时候,原本鼎沸的人声顿时安静,原本轻松惬意的气氛,也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这位田老爷跑这地方来干什么。
但一定不会是好事!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昨日那场暴雨虽大,但这老东西确实好端端活着,确实屁事没有!那么……那位摄政王便是宽恕了他!他犯下的罪馨竹难书,摄政王竟然会宽恕了他……也不知道他在那位摄政王的面前有些怎样的花言巧语,但无论如何,这些茶客们心里多少有些对那位摄政王的不满。
老树茶园的掌柜早已迎了过来,正战战兢兢的跟在文师爷的身后,连腰都不敢直起来。
所有人收回了视线,不敢多看这位田老爷一眼。
可偏偏这位田老爷今儿个似乎有些不一样——他没有板着那张尖嘴猴腮的脸!他也没有坐那张幽州百姓极为熟悉的八抬大轿!他是走着进来的!身子还微微弓着!脸上还带着微笑!他才死了婆娘和儿子儿媳妇,他竟然面带微笑!这令这些喝茶的茶客心里更加担心,因为田老爷的笑,从来都藏着一把刀!只是不知道他这一刀,会砍在何处会落在何人的头上当田秀荣走过,那些茶客们这才敢偷偷抬眼瞧一瞧。
这一瞧不打紧,尽皆看见了坐在西侧荷塘边的那位漂亮的姑娘!田秀荣正向那姑娘而去!这老不死的!家里死了婆娘尚未安葬就跑这里来,原来是看上了那姑娘!所有人心里一叹,那姑娘落在了田老爷的眼里,这显然是落不了一个好了。
落红姑娘这时候也心里一叹。
本不想多出一些事来,可现在看来,也只能宰了这老东西跑路了。
她摸了摸腰间,腰间无剑。
于是她又摸了摸脑袋,将那枚银簪取了下来,握在了手心。
田秀荣就这么带着文师爷走了过去。
绕过了那颗老树,来到了那方荷塘边。
沿着荷塘而行,距离落红姑娘越来越近,落红姑娘手里的银簪握得更紧,落在田秀荣背后的那些目光也愈发的紧张。
可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田秀荣却并没有走到落红姑娘的那一桌!他从桌间穿过!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那个漂亮的姑娘!他径直去了另一桌!正是落红对面的那一桌!落红姑娘颇为惊诧的放下了茶盏抬起了头来,便见田秀荣这老东西站在了那个身边放着两把刀的青年面前。
他忽的躬身一礼,低声的问了一句:“敢问小大人,下官想要去拜访一下摄政王,可他却不在客栈……下官当去何处寻他”落红姑娘顿时明白。
田秀荣并不是来找她的。
他要找的是摄政王。
很显然,摄政王并没有坐在那一桌,但那些人想来都是摄政王的亲随。
阿木抬头看向了田秀荣,那张刀削般的脸依旧如他的刀一样冰冷:“摄政王与曾老夫子去了幽州书院.”
田秀荣一怔,阿木的这句话其实很简单,但他却听出了不简单的味道——曾老夫子痛骂了摄政王,原本以为那老家伙会人头落地,现在看来他啥事没有!另外……摄政王是宁国诗仙,是真正的文人!而那曾老夫子也是个老学究。
摄政王去幽州书院,显然是受曾老夫子所邀,他是很想去看看书院的模样,也很想看看书院里的那些学子们!可幽州书院年久失修,听说有些房舍的墙都塌了。
听说许多房舍上的瓦都没了!听说书院里根本就没几个学生。
曾老夫子多次求自己拨发一笔款项修缮书院……田秀荣心里一咯噔,昨夜里好不容易得到了摄政王的宽恕,可莫因为这事引发了摄政王的怒火,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他连忙又躬身一礼:“下官知道了,多谢小大人!”“下官告辞!”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路过落红姑娘那张桌子的时候依旧没有扭头看落红姑娘一眼。
他走得飞快!就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中,他带着文师爷离开了老树茶园。
众人目送他离开,一个个都没有缓过神来。
东侧的那些茶客并没有听见他和阿木的对话,他们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