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南京,乃至整个江南的安定,就是彭时于泽这样早没了进取心,尸位素餐的养老官员也不敢再轻忽大意,当下里就安排手下人马,把黄鸣所给的名单中的一些城中地主富户给传召了过来。
他们也不敢真拿本城显赫大人物下手,只先挑了四五个势力地位和影响都没那么高的大户主人前来问话。
这些人也不敢得罪官府,虽心下嘀咕,还是乖乖过来。
然后在被引入单独的小房间里,把门一关,由几个精于盘问的刑部小官一阵恫吓审讯后,这几人的心防瞬间被攻破,接着就把所有一切都如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出来。
而当这些内容被几个神色严肃中带恐慌的小官汇总后报到两位堂官面前时,彭时和于泽二人也都被吓得一时失言。
“还真出了这样的大事,要是真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了,恐怕江南都要乱了,而我等怕是首当其冲!”
“幸亏黄大人警觉,早早就发现存在问题,不然事发,我们就算不被灾民所害,也得因此事而被朝廷问责,轻则丢官罢职,重则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啊。”
两人一番感慨后,又同时生出了一个问题来:“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尚书,一个侍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愣在了那儿,完全拿不出个对策来了。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把此事告知城中其他同僚,因为连他们都不知道这满城官员有多少人是可信的,又有多少人已早被那些豪门大族所收买。
很快的,他们又转到了一个念头,既然这事是由黄鸣悉破,那不如就拿此事请教于他。
二人不敢再有怠慢,即刻跑去另一重院落寻黄鸣,那儿正是看押着昨夜一众犯人的所在,黄家两位少爷被押在此,黄鸣作为父亲大概率也在这儿了。
事实也正如此,黄鸣此时正和两个儿子,以及羽墨、戚长风坐在一间屋子里。
黄守心和黄守道两兄弟才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模样和当初的黄鸣还真有着六七分相似,只是少了些沉稳。
尤其是在父亲面前,就更显得有些胆怯,低头坐那儿,连话都不敢说。
黄鸣也没急着与他们说话,只对羽墨和戚长风道:“你们也随我多年了,一向谨慎,这次怎么就由着这两个小子来,不作劝阻啊?”
“少爷,您是不知道昨夜那些家伙有多气人,他们不但想毁掉河堤,还试图对拦阻他们毁堤的人下狠手。要不是我们人多,又有戚大哥在,恐怕真有人要死在他们手上了。”羽墨很有些愤慨地说道。
戚长风点点头:“我出刀伤了他们几人,他们又叫嚣说自己是花公公的人,是花少爷让他们做事的,不想死就让路”
听他们如此道来,黄鸣眼中也闪过一丝怒意,这些家伙确实太过嚣张,只此也就能看出那花长容有多么的肆无忌惮了。
“所以你们两个就忍不住,非要立刻跑去暖玉楼找花长容问个明白?”黄鸣看向自己两个儿子道。
二人点头:“爹,你教导过我们,大义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教你们的话多了,你们就只记住这一句”黄鸣无力吐槽,“有没有想过,如此鲁莽而为,会给自己,给家里带来多少麻烦?
“而且此事干系重大,又有多少人会在得知事变后出手,从而颠倒黑白,让你们从为民请命变成违法乱纪?”
两人又是一呆,继而摇头:“我们就没想那么多!”
好一副理所当然,直言不讳的模样,把黄鸣都给气乐了。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所以才会如此冲动。还有你们两个,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反让事情变得更难收拾。”
黄鸣叹口气,语重心长道:“其实以当时咱们掌握的先手,完全可以在不动声色间先把南京的这场危机给化解了,然后再一个个把相关之人都给定罪拿下,又何必急于一时?这才叫谋定后动!
“可你们呢,为了出口气,把事情都给挑明,还差点把自己都给搭进去。要不是你爹我就在南京,有着工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