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颓废的坐在甲板上,靠着背后的桅杆,如果没有桅杆的支撑,他整个人会散架了吧?
....
没有声音、也没有生命。
一片死寂。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到底是昨天?前天?还是更久?他不敢想下去。
徐恪转移了自己思绪方向,想用回忆驱赶恐惧。他还有家可以思念,那个温暖的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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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记忆跳转到一年前。
他在江边打捞上了一个溺水的女子。女子的脸色早已冻的紫青,衣服紧贴着纤薄的身体,头发如海草一般打着绺贴在额头和脸颊。如果迟一分钟,恐怕这女子都没了命。
很快,她的衣服和头发被太阳晒干,凝结出一颗颗盐粒。好像挂在她头上的星星。
女子叫清潭,一名落水的女子。那女子没有任何记忆,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一片茫然。那时候他第一次看到青潭干净清澈的眼,脑海里出现两个字“清潭”。
但是,看女子惊魂未定到恐惧,加上此时身无分文,现在又居无定所,就暂时住在了徐恪家里。
他打捞到了清潭。
清潭后来成为他的妻子。
感觉有些疲倦的徐恪,从昏昏欲睡中睁开了眼。
不能死在这里,要想办法出去。空空的整艘轮船,如同水面上移动的幽灵,而这幽灵的背上,有一个人附着在上面。徐恪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单。也从未如此强烈的想回家。
他忍不住想,那些死于战争、水难的人们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孤独绝望?如果自己困在这片浓雾里,永远也回不去了,清潭是否也会一样?
他想起贫苦渔村里有生老病死的人,有的人没钱治病熬成枯骨。他们祈求于神灵,还有失去子女的濒临于崩溃老人。然而,贡邦王朝对云南土司的侵扰一直未曾停止。那条江的死亡人数也仍旧在持续增长。
他第一次感觉到胸口发闷的生疼。他的心境起伏不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水面也开始有了波澜不再那般平静。环境有了变化,就是快离开这片未知区域了么?
这条江里,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死去了多少无辜的生灵、毁了多少艘船只、沉了多少人的尸体。如果,这些死去的人有灵魂,澜沧江的神灵也会听得到他们在哭泣吧?
也或许,澜沧江的水神早已经死去了,所以老天才会任由人们的苦难。
可灵魂这东西到底有没有呢?
船仍旧在行驶中,也依旧没有走出浓雾。他听到“砰、砰、”的声音,宛如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
同时,好像听到风的声音。
风么?
风向标没有动。
不是幻觉,他确实听到了断断续续的风声音。
船速并不慢,那片障碍与船的距离始终没变。是障碍物体在与船等速移动,还是这片未知海域,在膨胀?
无论哪一种,都令他不安。
这里没有时间概念,因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长时间航行, 他有些疲惫了。恍惚中看到那些消逝的伙伴,还在甲板上说笑着。就在他突然一喜,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徐恪极大的失望,他宁愿相信自己是错觉,太希望看见那些失踪的伙伴们。可是接下来,便不是这么想了。
他看到水面上很多人在穿梭着,有不同服饰,也有不同年代的装束。也有的看上去濒临死亡,头歪在一边流着血,还有的四肢残破,好像被刀剑伤的。
.....
一股诡异的感觉,自徐恪心底升起。普通人自然无法在水面上行走。那些人与其说在行走,不如说是在飘着的。
飘着的。
只有灵魂?
那就是,可能真的是灵魂。
..
如果,这个地方可以使他们安息,也好。
徐恪没有再去看那个人,他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