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抱头痛哭过了好一会儿,王宁安摆手,让人把中年汉子带下去,他还依依不舍,不停回头。
宋敏求想忍着不看,但是就是管不住,老眼之中,都是泪水!
就在牢门关上的一刹那,儿子撕心裂肺痛叫:“爹!”
这一刻,宋敏求的心是碎的。
“把他带下去。”
王宁安对着狱卒耳语了两句,不多一时,有人送来了一碗参汤。
“宋学士,喝一口吧!”
宋敏求哼了一声,闷着头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好,参汤你不喝,这个总要吃的。”
狱卒又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大食盒,放在了宋敏求的面前,展开之后,里面是一盆面条,一碗肉酱,还有几个小菜。
狱卒捧起大腕,给宋敏求拌了一碗。
“宋学士,今天是你的生日,吃碗长寿面吧!”
宋敏求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他是存了死志,可看到儿子,心里就动摇了,是啊,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六十大寿啊!
多重要的日子!
居然在牢房中渡过,心里头,是五味杂陈,他颤抖着手,把面条接过来,才吃了一口,眼睛就亮了,满脸陶醉之色。
“这……”
“是尊夫人的手艺!”王宁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宋敏求的面前,笑呵呵道:“我让尊夫人给你做的,宋学士在外为官,怕是好多年没吃过了吧?”
“哎呀!”
宋敏求这个气啊!
他真的恨不得撕了王宁安,你怎么专门往人心窝子扎刀子,你也太狠了!宋敏求感觉自己好容易构筑的心理防线,已经碎的稀里哗啦。
“王宁安,你让我见一眼夫人,我什么话都说!”
“不行!”王宁安摇了摇头,“你老妻身体不好,我没有告诉她真相,只是说因为晏几道的案子太大,需要你配合调查……如果把尊夫人请来,她看到这个牢房,看到你的狼狈样子,一定会受不了的,为了你们夫妻能团圆,还是忍一忍吧!”
“王!宁!安!”
宋敏求切齿咬牙,无奈道:“我说,我说还不成!”
“不忙,面条凉了就不好吃了,别辜负了夫人的手艺!”王宁安笑得很阳光。
事到如今,宋敏求被折磨的也和面条差不多,彻底软了。勉强吃了两碗面,打了一个饱嗝。
王宁安还让人准备了茶水,宋敏求算是服了。
“设计晏几道,不是我主使的。”
王宁安含笑,表示心中有数。
宋敏求点了点头,他整理下思路,然后滔滔不断说了起来。
“王爷,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老夫虽然是徐州知府,但府中的事情,并不是老夫说了算,很多事情都要听从别人的安排……这一次的案子当中,涉及到了几个幕宾,晏几道的,老夫的,他们其实也不听命我们,而是听命于……”宋敏求突然停了下来,“王爷,你可知道这背后是谁?”
王宁安呵呵一笑,“到底是老江湖,现在还在试探本王底牌,宋学士,你够精明的!”
宋敏求老脸变色,咳嗽了两声,“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他们都听命柴家,是柴家的走狗,这一次征地,是碰到了柴家的田产,他们不愿意让出来,所以才坑了晏几道,王爷,老夫的确有罪,可老夫也是身不由己,王爷应该去找柴家才能查清此案。”
王宁安淡淡一笑,“宋学士,你是以为本王不敢查柴家?”
“不敢不敢。”宋敏求连连摆手,可神情之中,却带着一丝的轻蔑,柴家那可是赵匡胤赐过丹书铁券的,又是郑国公,除了谋反,谁能动得了他们家!
“宋学士,你或许还是不了解我这个人,大宋朝不杀士大夫,我把三位相公送上了断头台,孔家是圣人一脉,尊贵无比,我把他们赶到了渤海,河北的八韩,两代宰执,贵不可言,眼下也在西夏吃沙子,更不要说汝南王一系,你觉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