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做了捕快这些年,混出了不少看人的本事,她见那中年女子细眉长眼,衣饰虽不华丽,头上也只挽了圆髻并一只绿宝雕花银压发,但通身沉稳精明的气派都显出其身份不凡。
她开始考lǜ 自己挟持这个金姑姑逃跑的可能性。
但在看见金姑姑高高鼓起的太阳穴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胡说除非脑子长了瘤,就只有内家高手的太阳穴才会高高鼓起。
她觉得面前这位金姑姑,明显不是脑子长瘤的货。
金姑姑并不说话,只定定地打量着楚瑜,那目光锐利而阴沉。
楚瑜只觉对方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将她里里外外地剖了个遍,仿佛她是砧板上等待宰割的鱼。
她不悦地瞪了回去:“看够了?”
“休得无礼!”金曜寒声斥道。
金姑姑却不恼,只面无表情地道:“姑娘,请跟我来。”
说着,她径自转身向房门而去。
楚瑜目光扫过一边正阴沉沉地盯着她,手里长剑出鞘的金曜,忍不住冷哼一声,才跟着金姑姑向房内而去。
让她感觉不舒服的除了金姑姑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还有房间里这些人盯着她的怪异莫测的目光。
金姑姑将楚瑜领到了一处精致的紫檀雕花罗汉大床边,两名侍女立刻轻巧地将垂落床边的流云鲛珠纱挂上金鱼衔玉账钩,露出一道半靠在床头绣金丝缎方枕上的白色修影来。
楚瑜探头一看出,竟直直撞进一双静水深流的幽眸之中。
灯下美人,肤如碎玉堆雪,妙目间静水浮皎月,有细碎流光幽幽,原本一丝不苟梳在头顶的乌发此刻如流光缎堆在枕间,愈发显得他容色苍白如纸。
他眉宇间的一点荏弱疲倦,淡去了初见时他身上那种道骨仙风,天人一般却不可触及的疏离冷酷感,偏生他苍白精致的下唇上一点朱砂却愈发腥艳,这种病态的异美,竟别有莫名勾人心魄的妖娆之色。
楚瑜被他那幽幽的目光看得心慌气短,忍不住红着脸别开头,脑子里只冒出一个词来——尤物!
金姑姑微微躬身对着床上的人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三爷,人已经带到了,从今儿起,她就是您的贴身婢女,陪在您身边,不离半步。”
床上的美人闻言,终于将目光移到金姑姑的身上,微微地抬了抬线条精致的下颌。
金姑姑微xiào 着从一边的侍女手上接过药碗,轻声道:“您的要求,奴婢做到了,现在您可以喝药了么?”
琴三爷看了眼一脸茫然的楚瑜,优雅地接过了金姑姑手上的药,一口饮尽后搁在婢女端着的雕花银盘上。
金姑姑温柔恭敬地道:“主上好好休息,我等退下了。”
这时候楚瑜终于反应过来了,瞪大了眼,一把抓住金姑姑的手:“等……等一下,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他的贴身婢女!”
这群人是疯子吗?自说自话当她不存在么?
金姑姑看了眼楚瑜抓住自己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和不耐。
她看着楚瑜冷淡地道:“楚瑜,女,年十七,云州人氏,父母不详,五年前晕迷在于云州官道边,被云州胡家收养,兄长为云州知府手下捕头,你靠着家荫任云州捕快已三年有余,性子跳脱不忌……。”
“够了!”楚瑜大眼圆睁,冷瞪着金姑姑:“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短短一个晚上,他们就将她的底细打探得一干二净,这琴家真是好大能耐。
但那魔头为什么要留下她当婢女?
她忽然想起那老头死前对她说的那一句奇奇怪怪的话,听起来倒像是暗语。
楚瑜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那魔头想要利用她做什么?
金姑姑面无表情地看着楚瑜:“楚姑娘,琴家除了富甲江南,更是百年仕宦的大族,多少人家想将家中女儿送进琴家为诗书婢,我以为这并不算辱没了你,对胡家也只有好处。”
楚瑜轻蔑地勾勾唇角:“对,你们是抬举我了,如果我不识抬举,对我家就只有坏处了吧?”
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