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考时务策,俺的文章便是江坝水渠,州官们虽然颇为青睐,却永远不可能真正挖渠。”
“为何?”朱铭好奇道。
令孤许说:“江坝之地三四万亩,两面挨着汉江,一面挨着金沙河,取水却极为困难。其实,想要修渠非常简单,但须依托金沙湖修建堰坝,湖边水田会被淹没一些,被淹掉的全是王家水田。”
朱铭问道:“需要淹没多少水田,又能灌溉多少旱田?”
令孤许说:“俺家请懂水利的先生来看过,只需淹没王家数百亩水田,所修出来的堰坝和水渠,就能灌溉三万多亩旱地。甚至,可以把一万多亩旱地,改造为能种稻子的水田!”
“果然很难。”朱铭摇头叹息。
金沙湖周边的数百亩水田,全是肥沃的上田,王家怎么可能答应筑坝?
说什么水利修好之后,补偿王家的损失,那全都是虚的,难免要出现扯皮和意外。
此处的水利,直至大明嘉靖年间,才由罢官归乡的水利专家李遇知,凭着自己极高的影响力来推动。
而且还是当时遭灾,官府处理不了灾民,李遇知说服官府以工代赈。但阻力还是太大,草草修了一段渠便作罢,仅能灌溉几千亩地。
再下一次兴修水利,就得等到新中国成立了,彻底解决那几万亩地的灌溉问题。
朱铭把此事记在心上,这关乎他未来的军粮。
令孤许又说:“俺家的田产,大概占那里的十二分之一,兴修水利自是最大的受益者。但还有无数乡邻可以得利啊,几十年来,一直与王家沟通交涉,却连半点法子也没有。俺家甚至承诺,淹了王家多少地,等改造出水田之后,便补偿他家多少地,再多赠送五十亩水田。还请知州作保签订契书,给足了诚意,王家根本不听。”
朱铭只是笑笑,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是王家人,也肯定不会答应,因为期间的变数太多。
必须靠武力强行推动!
令孤许继续阐述家乡改造计划,他指着西边说:“那边也可兴修水利,能灌溉数千亩地,与俺家没有半点干系。但建造堰坝,同样需要淹没王家的良田,还要从王家的田地里经过。这王家的主宗和小宗,几乎把金沙河的水源全部霸占了。”
此时谈这些没用,朱铭问道:“令孤兄懂水利吗?”
令孤许说:“学过,但都是自己胡乱看书,并无任何实际经验。朱先生的数学,于水利一事大有裨益,俺也有认真在学。农为天下之本,水利又为农之本。哪天若能金榜题名,俺每到一地做官,必将当地的水利修好!”
朱铭又问:“你对当今朝廷怎么看?”
令孤许说:“奸相误国,不铲除朝中奸臣,社稷就难以振兴。”
“为何朝堂奸臣众多呢?”朱铭问道。
令孤许说:“官家被奸佞蒙蔽。”
朱铭忍不住发笑:“为何不是官家想做某些事情,那些奸臣只是投其所好呢?”
令孤许默然。
朱铭也不再说话,认认真真钓鱼。
拉杆一看,饵料已被吃光。
令孤许也拉杆换饵,盯着浮标看了半天,忽然来一句:“若有昏君当道,就该从太子着手。”
朱铭撇撇嘴,那位太子,连他爹都不如。
“朱家哥哥,你这里却是凉爽。”郑元仪扛着鱼竿过来,还给朱铭带了些小点心。
朱铭躺在青草里,用一片树叶盖住眼睛,遮挡光线开始打盹儿休息。
这日子,着实惬意。
郑元仪坐在旁边,将鱼钩抛入水中便不管,脸上带着微笑看朱铭睡觉。
令孤许却是有耐心的,静静盯着湖面,不多时便钓上一条草鱼。
傍晚便在湖边生火,仆人们忙来忙去,将鱼获打理干净还穿好竹枝,士子士女们架火烤鱼便是。
又在洋州游玩半月,还去拜谒了知州和通判。
等郑家的商船,前往大明村装运秋茶,朱铭、白崇彦才搭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