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乖乖,还以为周太监是油盐不进呢,无论如何也不肯改变呢,原来一条鹿腿就把他撂倒了,早知如此,还怕他写什么啊,直接给点美味佳肴不就完了。
还是孔老夫子看得明白,食色性也!以前唐毅还怀疑过,为什么把食放在前面,现在才弄明白,原来孔夫子早把太监这路人给考虑进去了。
唐毅不无恶意地推测着,历代的起居注没准就因为一个个吃货而变了味道,如此说来,吃货才是历史的改写者……
带着烤肉的香气,唐毅大摇大摆进了杭州,戚继光去安顿人马,准备校场,唐毅则是去拜见张经,哪怕他一万个不愿意,圣旨如此,少不得要给诸位将领一点颜色看看。
哪知道出乎意料,张经竟然没在总督府,不只张经,卢镗,汤克宽,刘焘,熟悉的文武一个没有。
&会是知道我要来,怕挨骂都跑了吧!”
正在唐毅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蓝袍的官员一眼看到唐毅,疾步走过来。
&哈哈,行之你可算来了,要是再晚一天,我也走了,没说的,咱们喝两杯去!”来的人正是胡宗宪,和一年多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唐毅,年轻人长得快,个头不比胡宗宪矮多少。
&然是东翁相邀,晚生怎敢不去!”一句话,勾起了两个人的记忆,当初老爹成婚,唐毅一肚子别扭,自己跑到南方,还被胡宗宪招揽成为师爷。
时光飞逝,胡宗宪从当初踌躇满志的浙江巡按,原地踏步城郁郁不得志的巡按。倒是唐毅,连中小三元不说,还成为了钦差大人。
胡宗宪不由得感叹道:“行之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老哥年逾不惑,一事无成,这辈子怕是完了。”
感叹着,胡宗宪把唐毅请到了红梅阁。
坐在二楼雅座,举目窗外,正是碧绿的西湖,水面之上,游船点点,苏堤上行人如织,不时有书生驻足吟诵,惹来应和之声。
&辰美景在前,行之就不想赋诗作词吗?”胡宗宪一面给他倒茶一面笑道。
唐毅喝了口上好的明前龙井,苦笑了一声:“胡大人,你要是摊上我这么个差事,还能有心情赋诗吗?”
胡宗宪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我看没什么不好的,我大明立国一百多年,哪个生员能有幸成为钦差大臣,你唐行之是第一个,单凭这一点,就值得喝一杯。”
唐毅没有客气,和胡宗宪碰杯,一饮而尽,酒水进肚,淡淡的梅香萦绕舌尖,回味甘甜,他喝过的酒不少,如此韵味独特的还是第一次。
&大人,这酒……”
&叫胡大人!”胡宗宪一摆手,断然道:“叫胡大哥,要不叫梅林兄也成。”
唐毅放下了酒杯,苦笑道:“那可不好吧,我爹比起胡大人还要年轻,我要是叫了你大哥,岂不是乱了辈分。”
胡宗宪不以为然,“哪有别那么多的说道,咱们各论各的,唐大人总不能抓着我的脖子,让我叫老叔吧?”
他说的豪爽,唐毅也笑着点头,“如此小弟就得罪了。”
&早该如此。”
胡宗宪又敬了唐毅两杯,然后才说道:“行之老弟,你问我这酒,这酒可有些故事……”胡宗宪微微一笑:“咱们先说说这红梅阁吧,老弟可是听说过李慧娘?”
&光听过,我还写过唱词呢!”唐毅呵呵笑道。
胡宗宪一阵错愕,这才以手击额,恍然大悟,自己这不是班门弄斧么,人家的老师还有一位当代曲圣呢!唐毅写的唱词也是传颂江南,无人不知,和他比起来,胡宗宪可是差着不少。
&哥献丑。”胡宗宪笑道:“行之,当年歌妓李慧娘随着奸相贾似道,游逛西湖,只因说了一句美哉少年郎,就引来了杀身之祸,而裴舜卿也因为针砭时弊,惹恼了奸相,一生所学不得展放,落了一个颠沛流离的凄凉下场,让人痛心疾首。”
话锋一转,叹道:“老哥为官十几年,见过有人一时不慎,只因一句话一个字就招来了大祸,也见过有人刚强不屈,落得廷杖加身,客死异乡。就如同那李慧娘和裴舜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