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和歌剑气泛起的那一刻,哪怕相隔极远的众位弟子,在遥遥的压迫之下,呼吸也窒了些,许多人想象着自己亲自面对此剑的场景,剑心便似风中烛火,摇曳不止。
立在八方的十数位师长随时准备出剑搭救。
宁长久静静地等着方和歌起剑,他的剑与天窟峰的剑法同宗同源,但实际施展,便是画作之中工笔与泼墨的区别。
甚至有许多觉得宁长久长得还不错的女弟子心中不忍,不愿看接下来的一幕。
方和歌人与剑一道落下。
剑锋之上,数道剑气如白龙骤然出水,数道剑气似石破天惊,在刹那间凝成之后,旋转着扑向了宁长久。
宁长久嘴唇微动,似是说了一句什么。
这句话在场的人无法听到,但方和歌听到了。
宁长久说的是:“太慢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龙撞地,如浪涛卷雪,淹没了宁长久的身影,与此同时,方和歌对着那茫茫剑气中央再次斩去,雪白的剑气一蓬蓬炸开,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那一幕,时间似短又长。
刀剑交鸣的声音在剑气之中极高频率地响起,快得只似一声。
剑光消散,如春风吹走崖坪的雾气。
两人的身影显露。
他们背对背站着,相隔不远,表面上都看不出有什么伤。
但是方和歌的手中却没有了剑,宁长久左右手各拿着一把。
宁长久看了一眼手中夺来的剑,心想守霄峰大弟子的剑果然锻造得更好一些。
他将剑抛给了张和歌:“接着。”
张和歌完全没有从被空手夺刃的羞辱中回过神,他木立着,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落在地上。
哐当。
如今的剑场寂静无比,落针可闻,更何况是一把剑。
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的沉默。
唯有几位修为高深的师长看清了剑气之中发生的场景。
宁长久的出剑十分简单,便是以自己的剑撞对方的剑,一息之内撞了不知多少下,直接将张和歌震得虎口麻痹,然后伸手拿住了他的剑柄,把剑一把抢了过来。
南承虽知前辈一定能赢,但也没想到这般轻松,只是他不太明白,前辈这样的高手,假装弟子做什么?接着他想到了那天师父带着他独自离开的场景,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前辈所图……甚大啊。
陆嫁嫁没什么情绪波动,宁小龄则是笑得灿烂,她师兄师兄地大喊了几声,在寂静的剑场里显得极不合时宜。
接着,许多天窟峰的弟子也欢呼起了他的名字。
乐柔回身望去,哑口无言,她犹豫着自己该表达怎么样的情绪,但是她实在不好意思与他们一同高兴,但如果一直冷着脸,又显得自己在嫉妒他,可是明明是自己才是最早就发现他藏拙的秘密呀……
她心中纠结极了。
但幸好,没人注意她。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宁长久的身上。
“他使得是什么剑?”
“没看清,好像就砍了几下?”
“天窟峰的剑法这么朴实无华?”
“你懂什么!这叫大道至简。”
“我看未必,或许那个张和歌也是沽名钓誉罢了。”
……
“为什么?”张和歌盯着落在地上的剑,犹豫着要不要弯腰去捡。
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折一次腰了。
宁长久道:“我说过,你的剑太慢了。”
张和歌不明白:“我已经是我们一代最快的剑了。”
宁长久心想那就说明其他人的剑更慢,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自己说一遍?怎么比小龄还笨。
而此刻宁小龄还手舞足蹈地傻笑着,并不知道师兄的腹诽。
宁长久本不想解释什么,但想着天窟峰被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