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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猛地呕出一口血

    来。

    燕草吓得尖叫了一声,急忙扑过去拿帕子替苏邀擦拭,眼泪早已经夺眶而出。

    苏邀早在程家就郁结于心,肺脉受损,根本不能动气,任何一次吐血都在加剧消亡她的生命,燕草吓得痛哭。

    苏邀却握住她的手,眼神下移,停在苏杏璇饶有兴致的脸上。

    她知道苏杏璇今天来为的就是等这一刻。

    苏杏璇却觉得失望,她最恨的就是苏邀这副模样,不死不活的,一副什么都早知道的模样,于是她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天真的叹了口气:“阿姐别生气啦,当初阿姐要是早知有今天,还会回苏家来吗?”

    她天真且无辜的看着苏邀,似乎有些委屈:“我在苏家长到九岁,忽然知道我不是娘亲生的女儿,阿姐才是,阿姐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苏邀看不出苏杏璇有多难过。

    她自小在晋地长大,父亲是一个普通的晋商,生活过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等到长到九岁,家中却忽然来了人,说她不是沈家的女儿,而是永定伯的亲生女儿,要把她接回家去。

    她的人生一夕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时候怕的人何止是苏杏璇一个?

    她一样离乡背井,如同是无枝可依的惊鹊,不知道前路漫漫是何方。

    何况她还没能立即回永定伯府。

    苏家先把她送去了同在山东的太原的贺家。

    苏邀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生母贺氏的娘家,也是她的外祖母家。

    苏家嫌弃她在商户家中长大,怕她沾染商户家的铜臭气,先把她安置在了贺家。

    她微微闭了闭眼睛。

    后来她是在十二岁的时候回的京城。


    那时候她满心的欢喜和期待,跟养父家彻底断了关系,被寄养在外祖母家,她的心思格外的敏感也格外的不安,对于亲生父母既盼望又依赖。

    可迎接她的不过是几个陌生的婆子。

    她在繁华却又孤寂的苏家呆了四天,都未曾见到父亲或是母亲或是任何一个亲人。

    那几天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隔了几年又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她整个人都被不安和恐慌淹没,像是身处一块随时要被淹没的孤岛。

    后来她才知道,苏家的人也不是故意冷待她,只是有人远比她要重要的多罢了。

    她回家的那天苏家人带着苏杏璇去长平侯府赔礼道歉了-----长平侯府的世子对苏杏璇出言不逊,苏邀的亲哥哥苏桉为了她跟长平侯世子程定安大打出手,一时不慎把人推进了湖里,那位世子爷不会水,溺水之后昏迷了四五天,连太医都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出了这样的事,苏家的人倾巢而出,为了解决这件事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她?

    这门官司打了很久,一直闹到御前,程家不依不饶,要苏家给个交代。

    思来想去,苏桉提议让苏邀嫁过去程家替程定安冲喜。

    那时候他们甚至还没见过苏邀,不知道苏邀到底是圆是扁,但是这件事竟然就这么奇异的、不经过当事人的、就这么被定下来了。

    不知道苏家如何交涉,程家那边竟然也被说通,十二岁的苏邀在回到苏家不足一个月的情形下,被定下了婚约。

    她就像是一块抹布,被苏家人用来顺手堵住脏污的那块地方。

    有时候苏邀会怀疑当初是否苏家真的抱错了孩子。

    否则为什么她分明才是亲生,却什么都不能得到?

    不管是父母兄长的宠爱,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庭,甚至是一门合理的婚事。

    她处处都只能退让,活的像是一个苏杏璇的影子。

    苏杏璇犯的错,都要她来偿。

    就这样,苏杏璇竟然还觉得委屈。

    若这都是委屈,她可笑而荒诞的一生算什么呢?

    她自问这辈子没有做过

    坏事,为什么要被命运这样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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