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就是摆明车马,大吼一声,便乱哄哄杀向东极星空。
如今听陈玄丘这一番安排,居然还可以这样,居然还可以那样,只有拍手称赞的份儿,自然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出来。
待这厢安排妥当,已是夕阳西下,天边一片残红。
东海龙宫早已派了人来,邀请陈玄丘晚宴。
老龙王原先在天庭的打压之下,早就养成了八面玲珑的本事,这种迎来送往之事,自然是思虑周全、滴水不漏。
朱雀辞和妲己自然在受邀之列,便是毗摩芷多罗和婆雅,也受到了盛情邀情。
龙宫里,东海老龙王坐在主位,众宾客济济一堂。
有蚌女献舞,螺女奏乐,华丽的水晶宫内,一派歌舞升平。东海龙王抚须笑道:“还有四天,便是公子登基称帝的大日子,这三天,公子不如就在本王这里做客如何?舍妹鸾儿,还在北极天,若公子留下,本王正好唤她回
来,快一些的话,正好赶上公子的重要大典。”陈玄丘忙道:“谢老龙王盛情相邀,陈某是天生的劳碌命,哪有那许多的时间歇息。大典之后,便是讨伐东极之战。故而在此之前,我还有几个地方要走,事先通
个声息,打个商量。”
妲己正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海中奇珍特产,听他这么一说,便问道:“表哥还要去哪里?”陈玄丘道:“首先,不周山是要去一趟的。若不通个声息,地维这边的消息传开,被巫族误以为我背弃了他们,与妖族有了什么密约,便不好了。虽说有平心娘娘
在,不至于闹得出应龙在时与妖族一般难堪,终还是先通消息,更妥当些。”
萝茜陀从幽冥血海出来以后,已经从龙族的龟丞相那里恶补了阿修罗族遁隐血海以来的三界历史,尤其是近年来的势力情况,以及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听陈玄丘这么一说,不禁摇头。
她头一次品尝到这等美酒,也不知节制,已是喝的醉眼迷离,憨态可掬。
萝茜陀口齿不清地道:“至尊不如停下,好生歇歇。两族之间的仇恨,从千万年前绵延至今,早就无从化解,至尊何必自讨苦吃。”
陈玄丘道:“化干弋为玉帛,确实很难,我也没想要做到那一程度。只是,战争从来不是为了战争本身,而是背后的利益之争。
随着战争的开始,个人的仇恨势必变成族群的仇恨,这份仇恨,当然不可能迅速化解,也必然影响其上位者的决策。可是居其上位者,就应该比普通的族人更加睿智些,他更需要考虑的,是整个族群更长远的利益,而不是放任本可以停止的进一步的恶化,被裹挟其中,甚而为
了个人威望与权柄,推波助澜,用无数人的鲜血与生命,成就他个人的功勋与英名。”
这一点,东海龙王最有感触,龙族得有今日复兴的机会,可不正是因为龙族先贤审时度势,忍辱负重,为了整个龙族的延续,放弃了个人的荣光。
毗摩芷多罗和萝茜陀听了,却是若有所思。
她们两个,正是一个部族的最高首领,而且凡事从来都是以战斗来解决。
如今陈玄丘的一番话,她们哪怕一时想不明白,但心底里却是反复咀嚼,隐有所得。
陈玄丘呷了一口酒,思量着,娲皇也许就是转移巫族仇恨的最重要的角色。
如果……确实是她冒充了应龙天妃,发起了偷袭不周山巫人谷之战的话。
只是,这个目标,必须得是能摆得出来,而且是能让巫族和妖族共同面对的敌人才行。
以娲皇之强大,巫妖两族要向她复仇,这仇恨转移的过程,什么交情,都可以渐渐建立起来了。
所以,娲皇这个靶子,实在是有着任何说教、任何利益交换,都不具备的重大作用。
只是,她此时还在清微天宫里被盘古幡镇压着,怎么才能把她弄出来,还得能控制住她,不要玩火自焚才行啊。
想到自己的“十八数刹那芳华”天衣,以及御光神梭,陈玄丘有了几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