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番说法后,狄鹰扬和秦桧都变得更为紧张起来,仔细想想,事情还真就如此。之前的一切都太过顺利的,顺得都不像是真的。虽然孙途在京中小有名声,但论起在官场上的人望,却连小字辈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轻易让这些人冒着被降罪革职的风险帮他呢?哪怕事成后确实功劳不小,但也必然惹来非议弹劾,后患更大啊。
“所以侯爷以为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人在出手推动,帮着咱们做到一切?”秦桧皱眉问道:“那会是什么人?”
“是啊,那会是什么人呢?不过我更习惯称他们是在利用咱们的这一场计划,顺水推舟将京城官场的水给彻底搅浑了。所以在我看来,今日这一场,我们并非什么棋手,只是一颗不自知的棋子罢了。哪怕再重要,棋子终究是棋子,事了之后,恐怕就要被人轻易放弃了。”说到这儿,孙途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他可不会甘心自身化作不受控制的棋子啊。
不知是这点破一切的话语还是不断吹进来的北风的缘故,面前两人都不觉又打了个寒噤。而后,狄鹰扬更是紧盯着孙途:“你既已看穿了这一切,想必是已经有所准备,已有后手了吧?”与孙途几月接触下来,他已经熟悉了这个妹夫的性格。
孙途笑了下:“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突然选在这儿主持今日的剿匪一事了。现在也差不多了……”说到这儿,他探头往下方街道望去,两人跟着看去,就发现底下竟多了一人,此时正遥遥地指着半条街外的一座酒楼,虽未把话传递上来,但意思已经很清晰了——孙途要找之人,就在那家不怎么起眼的酒楼之中。
见此,孙途再无迟疑,当即起身,便往楼下走去。秦桧则在跟上去的同时不无担忧地小声道:“侯爷,能安排这一切,想到利用咱们在前头冲锋陷阵之人,在朝中定然地位极高,咱们就这么上门戳穿,是不是有些犯险了?”
他的顾虑正是狄鹰扬所想,对方身份只在孙途之上,贸然上门,一旦对方恼羞成怒地翻脸,自家的处境可就越发凶险了。这让他也有些担心地看向孙途,虽未发话,意图却已很明显了。
孙途脚步不停,口中则道:“正因如此,有些话更该当面说明了,不然他们只会越发的肆无忌惮。何况现在主动权在我,去了才有谈判的筹码和机会,一旦迟了,那才真无可挽回了。”
当他下得楼来,守在下面的那些亲卫顿时起身,一副要跟随出征的模样,当真是杀气腾腾。但孙途只把手一摆:“你们都留在这儿,等着前边带消息来,再传到那边的李家酒楼里去。我去去便来。”
对这些人来说,孙途的话就是圣旨,哪怕他们有所担心,这时也不再质疑半句,低声应喏后,便重新落座。而孙途,则在狄鹰扬和秦桧的陪同下缓步出了酒楼,冒着风雪,在刚才指点位置的手下的带领下,朝着那处酒楼行去。
当他们来到这座并不是太豪华显眼的酒楼前时,孙途的动作就是一顿,目光更是四下里游移。片刻后才道:“你们不必如此提防,我只是来把话说个明白的。无论谁在上头,你们都去传个话,就说越侯孙途特来一见,他若不见,那今日之事便一切作罢。别想着把我孙途当枪使。”
直到这时,狄鹰扬才有些惊恐地发现周围暗处竟埋伏了不少人,而且这些人手里竟还亮闪闪的拿着弓弩等远程兵器,这可不是一般朝廷官员能使唤得动的阵仗了。
孙途却完全无视了这些东西,只是站在楼前,静静等候。好一会儿后,酒楼的门终于开启,一人清声道:“既然是越侯大驾光临,那就请进吧。”
孙途见状,轻轻点头。而就在他抬步往里去的瞬间,突然心有所感,蓦地抬头上看,正好和一个凭窗而立,垂头往下来的英挺男子的目光相接,而后,孙途的目光也为之一凝。这一刻,他已猜到了对方身份。
同一时间,政事堂内,蔡京把一份之前送来的密信放到了身前的火盆里,看着火焰将之吞噬,最后只有两个字在火焰中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那两字赫然是“太子”!
看着这一幕,一直以来都信心十足的当朝太师的眼中竟露出了一丝不安来:“真是想不到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