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了。兴许在赵明诚的思维中,蔡京就是一座无法越过的高山,当时蔡京失势了,而赵挺之拜相,尚且无法动摇蔡京的根本,也难怪赵明诚他这样认为了。当然蔡京固然不是等闲之人,但也必须考虑到对手的能力和运气。
这么许久以来,始终在观察高方平的李清照,到此已经肯定,兴许高方平最终扳不倒蔡京,却能勇猛精进,分庭抗礼,进而取得妥协,形成一种以往他策略中提及过的“政治协商”。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形势,李清照现在也想不出来,但她却信任高方平能掌控好,有别于当年的各种倾轧和党争。
自王安石之后,之所以天下被搞的一团糟,李清照认为其实不是相公们没有能力和想法。而是党争太过严重了,导致了全部人都竭尽全力的试图整倒对方,白热化之时不惜毁坏国朝利益。
在李清照看来,国朝的希望真在高方平的身上。从京城张怀素一案便能看得出来,高方平战力爆表却有分寸,他在某个时候居然能同蔡京一起获得默契,力挽狂澜。兴许那个模式,就是他策论中的第一次政治协商,谁知道呢?
“愿老天护佑着这个男人吧。”李清照喃喃嘀咕了一句。
赵明诚非常尴尬,在心里寻思:老天爷快些降下天雷,劈了那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太岁吧!
见赵明诚脸色诡异,李清照道:“你还在纠结怒发冲冠?”
赵明诚是真的在纠结,叹息一声点头:“文学不容侮辱,皇家威严也不容亵渎。《怒发冲冠》总体上写的不错,然而澶渊耻怎么读怎么不顺口,就像一盘好菜之中,强行加入一坨屎还逼着我吃一样。还有,三十功名尘与土?这也是他这个不到二十的黄口小儿写的?”
李清照一口水喷他脸上,愕然道:“有这么严重吗,为何我不觉得?我早就说过了,他甚至就不是一个文人。此处的‘三十’,并不是你所理解的三十,我朝三十多岁的平均寿命,兴许高方平指的并不是他自身有几年功名,而是泛指‘毕生’的功名利禄。就像‘虽千万人吾往矣’,也不是一定特质一千万。好吧,此处当然有其他更好的用词,但别用苏轼的标准要求他啦。”
赵明诚大男子主义的想说句“女人懂什么”,却话到嘴边又想起来,论学识文采,自己还真不如她呢。她愣是要帮高方平如此解读,也没人可以揪她的辫子不是。
“他哪怕写高梁河之战、雍熙北伐战败也好啊,那难道不会更好些更通顺些?”赵明诚皱眉道。
李清照摇头道:“那只是夫君觉得。清照却以为,高梁河之战以及雍熙北伐之败,虽惨,却是气势不差,那是太宗皇帝‘北望燕云十六州’的主动思维。澶渊原则上不算败,但是初期皇帝和主和派竟然想到了南迁避祸,此绝对是皇家的懦弱,气势比太宗皇帝差的远。算好寇老西儿身为宰相够猥琐,一力主战,不惜把皇帝都忽悠至了前线督战。这样的局面下,签下了不平等盟约,年年岁岁的进攻缴纳岁币,尚未战败就认输缴纳保护费,兴许有些主流思想认为是正常的。是的,的确也说不上不好,毕竟换来了边境的相对平安。但高方平他这么骁勇善战的狠人,收保护费的祖宗,你觉得他能接受尚未战败就认输给钱?他不会,虽然他未必是对的。所以当时清照已经说了,那个家伙他有执念,好吧说句不敬的话,以他的性格脾气,他的确有质疑皇家勇气的意思,也有质疑寇老西儿不够猥琐的意思。”
“然而小高他就这德行,咱们皇帝都不生他气,夫君你缘何还要对此纠结?”李清照最后道。
赵明诚脸一红道:“我也有执念。”
李清照叹息一声,寻思,格局的不同,决定你的执念和他的比起来,就太小家子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