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向乐思齐行礼道:“见过小姐。”这才挡在乐思齐面前,扬首对叶黛儿道:“哪有过门做亲戚动手打主人丫鬟的道理。难道舅太太没有教导你吗?”
叶黛儿瞪大眼,指乐思齐道:“她是什么狗屁主人了?”
绿荷一如往常平静,淡淡道:“既是表小姐不知,那我就告诉你。乐姑娘迟早是徐国公夫人。我看,表小姐还是对乐姑娘客气些好,以后亲戚间也好走动。”
能留在苏玮身边的人,仅仅聪明可不够,还得随时随地分得清形势,该出手的时候有勇气出手。绿荷无疑是这样的人,所以才能在书房侍候。
听涛轩没有女主人,她的话一向很有份量。
叶黛儿朝落霞发飙:“你们都是死人吗?任由一个丫头这么编排我。”
一个仆妇疾步而来,没有行礼,上前在叶黛儿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叶黛儿向后便倒。
落霞才站出来要和绿荷打擂台,见此变故,大惊,飞奔扑上。
仆妇已把叶黛儿扶住。落霞近前,才发现自家小姐已经晕了过去。
丫鬟们窃窃私语,猜测表小姐为什么会如此。乐思齐心里却有几分明白,冷笑目送叶黛儿一行人离去,才去看冬儿脸上的伤。
冬儿眼泪巴嗒巴嗒往下掉。她自到乐思齐身边,乐思齐待她如妹妹,重话也没一句,何曾动手打她。这时挨了一巴掌,仿佛穿越回到与母亲临街乞讨的日子,触景伤情,哭得更伤心。
秋菊才帮冬儿上了药,翠竹居已来人,道:“表小姐刁蛮任性,老夫人已传话训斥了。”
乐思齐道:“替我谢过老夫人。”
那丫鬟笑嘻嘻道:“小姐还不知道呢,表小姐这会儿在静幽轩哭天抹泪的,说要上吊呢。”
秋菊不解:“不就是训斥几句吗?用得着不要命?”
“不是的,秋菊姐姐。”丫鬟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道:“皇后娘娘赐婚,把她许给平昌文家了。”
平昌在京城近郊。京中王公大臣很多人在京郊购置别墅。而会长期住在京郊的皇亲国戚,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地位低微,以宫女身份进宫,幸运被皇帝临/幸,生了皇子晋升的嫔妃。
文家籍籍无名,可见不是什么显赫人家,跟徐国公府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果然,见乐思齐不明白,丫鬟解释道:“文家是仪嫔的娘家,听说是屠户出身,仗着仪嫔娘娘得宠而富贵。”
屠户!秋菊倒抽一口冷气。冬儿也不哭了。叶黛儿可是真正的贵族,让她嫁给屠户,还不如让她去死的好。
待苏玮过来,乐思齐便数落他:“太缺德了,就算许的人家不好,也不能这么差呀。让她嫁给一个屠房,她可怎么活?”
夫妻两人代沟严重,这日子还怎么过?
苏玮叫屈道:“我哪里知道皇后这么狠心?说起来,也是母亲把事做绝,把人得罪光了。”
想起叶夫人从报国寺打到皇宫,乐思齐默然。皇后本就处心积虑要办了叶夫人,只是碍着苏玮的脸面,才投鼠忌器,一直没有动手。叶黛儿的婚事,无疑给了皇后出气的机会。
上房里,叶夫人愤怒欲狂,把苏玮叫过去好一通咆哮:“她到底是你表妹,就算你瞧不上她,用得着这么糟蹋她吗?那文家……那文家,五年前还是屠户,要不是文嫔产下小公主,文家三个儿子还天天赶早去坊间屠猪。”
说到后来,叶夫人已哽咽。叶黛儿跟她女儿实无分别,想到文家一家子身上挥之不去的臭味儿,她真想把苏玮宰了。
苏玮冷冷道:“母亲大人误会了吧,儿子事先怎会知道皇后娘娘赐婚?想必母亲对黛儿的拳拳爱心传进宫里了。”
叶夫人怒道:“不是你的主意,皇后怎么会理会黛儿的婚事?”
苏玮道:“母亲之前与皇后交好,无意中在她跟前提起过黛儿也是有的。皇后娘娘以贤名闻天下,隐忍到今天才发作,已是难得。一个月的时间,母亲和大舅没能为黛儿找户好人家,岂不可惜?”
叶夫人想到带叶黛儿进宫,皇后夸她长得漂亮;想到在报国寺当众驳了